我有十四個同學,肯亞人,羅馬尼亞人,俄國人,韓國人,日本人,德國人,墨西哥人,土耳其人還有中國人。每個國家都是一位,除了俄國兩位,以及龐大的大陸同胞五位。這五位大陸同胞中,還有三位姓王,老師還問我們這個姓是不是大姓.....倒是真的挺大的。
有人剛畢業,有人當教師多年;有人懷抱美好的夢想來到芬蘭,有人歸心似箭的想家。
我跟他們在一起,很多時候不覺得快樂。外在環境剝奪我說母語的權利,說著隨時會露出馬腳的英語,淹沒在不同的文化中,很叫我的魂不舒服。只要一有機會,我就竭力的操練跟對岸同學講普通話,像是落水的人死命的抓住僅存的一根浮木,掙扎著要冒出海平面吸兩口氣。
在台灣,英語理所當然作為身體相調的語言,講英語也有種莫名的優越。在芬蘭,講英語卻成了我無奈的負荷。
上上周我們進入和平的福音。當我預備著主日申言,讀到一段陳實弟兄在信息中說的話。「文化主要是由食物和語言構成。與人相調絕佳的路乃是失去我們的文化,就是說當地的語言,吃當地的食物。」我被主光照,我的文化何等轄制我,使我失去了與人相調的機會。
在台灣我覺得自己相當西化了,覺得自己很喜歡英語,覺得能接受各種不一樣的人。但是當我來到一個不知說何語也不知何去的異鄉,文化的根深蒂固被暴露無遺。
何等可怕的文化,使我們與身體分離!然而,在十架上,宗教、政治、文化、儀文和律法都了結了!在當天的主日聚會中,弟兄姊妹分享他們的「文化」,並共同結論:要時時「否認己,操練靈」。阿利路亞!